第十八章 留下
乔知闭上了眼睛：“你们不必多说什么了，这是我和先生之间的约定。”
小年轻十分急切，他看向男人：“你为什么要杀她？”
林浠云也不解的看着男人。
乔知：“你们不必说了，爸爸教过我，承诺过别人的事就要做到，我答应过的事就得完成。而且，而且我也没什么遗憾了。”
有些害怕的捏了捏小拳头，女孩鼓起勇气说：“先生，您可以动手了，只是请快一点，我有点怕疼。”
“我不杀你。”男人说道。
乔知以为自己听错了，懵懵的说：“可按照约定，您是要杀了我的。”
男人：“金武义不是我杀的，我没完成约定，不必杀你。”
乔知愣了片刻，然后身体一阵颤抖，那是从死向生的战栗，女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，过了一会儿，她无比感激的看向男人。
“先生，谢谢您，真的谢谢您。”
“不用。”
女孩：“先生，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，任何事都行。”
男人摆手：“不用了，再见。”
男人和往常一样留下简短的回复，在一行人惊奇的目光中转身离去，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。
乔知喊道：“先生！”
男人回头：“什么事？”
乔知：“您要走了吗？”
男人点头：“事情做成了，该走了。”
乔知：“可您不会孤独吗？我可以继续帮你做饭。”
男人：“不用了。”
一边很憔悴的林浠云突然开口道：“这位先生，金武义死了，南堡现在群龙无首，很快就会被其他堡子盯上，到时候会死很多人的！”
男人：“这与我无关。”
林浠云有些急切：“借此机会，你可以掌握整个南堡！”
“没兴趣。”
“可这样一来，南堡力量大大下降，十几天之后，等其他堡子的人打上门来，我们很快就会流离失所，男人变成奴隶，女人被四处拍卖。你不在乎我们，可乔丫头呢？她天生这么漂亮，在这个世道可不是什么好事，我经历的也许在她身上会更残酷，您就一点也不在乎吗？”
男人没说话。
林浠云接着说：“您可以做个好人，掌握整个南堡，我们都愿意听您的！”
男人保持着沉默。
林浠云十分殷切的说：“留下来吧，我们能过上好日子，你也将成为南堡的王！”
乔知也期盼的看向男人。
男人：“你的心思很复杂。”
林浠云怔了一下，然后自嘲的笑了笑：“这年头，心思单纯的都快死光了。”
男人：“可你仍然很愚蠢，还有些中二，我拒绝。”
林浠云噎住了，说不出话来，面前这个男人真是太不可捉摸了，自己说的明明是最优的选择，可却好像什么都打动不了他，这个人似乎什么都不缺，似乎什么都不想要。
于是她不敢再说话了。
可这时，乔知小声问道：“先生，您能留下吗？”
男人：“为什么？”
乔知：“如果你走了，南堡很快就会被鲜血淹没了。”
男人：“你很喜欢这里？”
乔知轻轻摇了摇头：“不是很喜欢，可毕竟是南堡一开始收留了爸爸和我。我想，金武义死了，南堡应该会变好的。”
男人摇摇头：“乔知，你错了。”
乔知说：“先生，您能留下吗？”
男人：“这是一个新的约定？”
乔知点头：“嗯。”
男人：“你用什么来换？”
乔知：“什么都行。”
“包括生命？”
“包括生命。”
寒风呼啸而过，三人看着男人，大狗则围着男人转，时不时还跑向乔知身边，蹭她的小腿。于是乔知摸了摸大狗头，黑背便满足的歪一歪脖子，眼睛都眯起来，一点没有刚刚的凶猛气息。
男人沉思片刻：“成交。”
林浠云很惊奇的看了一眼乔知，男人居然答应了她的请求，真是奇怪。
她不知道乔知与男人之间有什么渊源，可一个能把南堡杀个血肉横飞的男人和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之间，她实在想不明白，这二者之间能有什么关联。
这时候，男人看向她。
“给你三天时间，你负责统计出南堡有多少居民、多少物资、多少青壮年、多少建材、多少交通工具、多少人曾经拥护过金武义、多少人又是被长期剥削，精确统计好之后告诉我答案。”
林浠云楞了一下：“啊？”
男人：“没听清？”
林浠云连连点头：“听清了，听清了。”
男人：“三天之后，我要看见精确的数据。”
乔知说：“可是林姐受伤了，她要休息的吧，先生，让我来吧。”
林浠云摇头，打断了乔知：“没事的，都是些皮外伤，包扎一下就好了，而且统计一些数据也不是体力活，不难的。”
乔知还想说话，男人道：“乔知，你跟我回一趟木屋，你另外有任务。”
说完，男人看了林浠云一眼：“记住，做一个有用的人。”
林浠云：“我明白。”
袁云明挠了挠后脑勺，嘿嘿笑着问：“老大，那我干啥呀？”
男人皱了皱眉头：“你叫我老大？”
袁云明：“以前不是都叫金老大么，现在金老大死了，自然得换一个老大，我当然得叫你老大。”
男人：“不要叫我老大。”
袁云明点点头：“好嘞，老大，哦不，先生。”
男人：“你的任务就是跑腿，给林浠云跑腿，她浑身是伤，气温寒冷，不适合外出，就由你来负责实地调查。”
林浠云心头生出一丝感动，她没想到这个杀神一般的男人居然也会关心自己的伤势，看来也不是冰山一座。
袁云明使劲儿点头：“明白！”
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支博莱塔92F手枪，又抽出两个弹匣：“会用枪么？”
袁云明脸色一苦：“不会诶。”
于是男人又演示了一遍如何开火，然后将沉甸甸的手枪交到他的手上。
“这支枪借你用三天，统计数据期间，如果遇到任何不配合的顽固分子，你可以选择直接击毙，当然，不可以滥杀无辜。”
袁云明感觉到沉重的责任在自己肩上，立刻挺胸抬头：“先生，我一定完成任务！”
